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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晚來風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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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你的身體在一處,心卻在另一處】

【在神的驅逐下,永不停息的流浪】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那天晚上,卡卡西第一次沒有在飯點出現在他的鄰居家裏。在餐桌前一直呆坐到深夜,十七看著窩在沙發上睡著的貓老師,閉了閉眼,終於將面前一口未動的秋刀魚扔進了垃圾箱……從此兩人冷戰正式開始,並在三天內以一個詭異的速度傳遍整個木葉,人盡皆知。

“你們兩個還真會來事。”

蹲在壬生家天花板上,朔茂托著腦袋看某人冷著張慘白慘白的臉,將所有從鼬少年身上淘來的寫輪眼資料整理完畢,實在忍不住想要嘆氣的沖動:

“明明一句話就解決的問題,非要搞到這種地步……卡卡西那個榆木腦袋就算了,連十七你也一起鬧脾氣。”

“那是你兒子,這樣吐槽真的好嗎?”

懶得擡頭,壬生少女把手中卷軸一丟,抱起貓老師開始把它的胖臉捏成各種順手的形狀:

“我只是氣不過而已,他憑什麽這樣質疑我。”

“關心則亂,關心則亂……”

打著哈哈,朔茂也覺得他兒子這次感情外露的實在明顯。吃醋在先擔心在後,心裏惱火卻又搞不清狀況。估計他也是一時間情緒太過覆雜以至於方寸大亂,所以才會無意識露出那般冰冷而嘲諷的眼神。

——卡卡西其實並沒有惡意。實際上,他對十七的在乎早已超越了任何人。只可惜他不知道,那種銳利至極的刻薄與冷漠看似鏡花水月般一閃而逝,卻正是壬生十七一直以來最不能觸及的傷口。

因為曾被溫柔的人溫柔以待,深深明白疼痛與幸福的距離……所以,當擁抱光明之後,就再也無法重歸於黑暗了啊。

更何況,他還是她最重要,最渴望被理解的人。

“啊啊……現在的後輩感情世界還真覆雜。”

無奈看著自家兒子和自家內定的兒媳婦在公寓門口就分道揚鑣,大路朝天各走一天。為了減少碰面次數,還很有默契的故意錯開上下班時間。某背後靈爸爸不住仰天長嘆。

“哪裏,我家十七明明單純的很,覆雜的是你那小子。”嗤笑一聲,貓老師咽下嘴裏叼著的羊羹,滿意打了個飽嗝:

“發脾氣可是女孩子的專利。卡卡西這家夥不但不去哄,還自己也鬧上了別扭……嘁,這也實在太遜了點。你當年到底是怎麽教你兒子的?”

“……我都沒來及教好嗎?”

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,朔茂表情越發悵然蕭索。

“所以……”扒扒他的褲腳萬分同情,貓老師評論一針見血:

“不用看,他這就是註孤生的節奏。”

“……閉嘴。”

………

………

正因為是如此重要的人,有些東西才怎麽都無法釋懷。

卡卡西不是相信命運的人。但對於生活在鮮血中的忍者來說,幸福實在是有些奢侈的詞語。奢侈到不斷經歷那麽多次失去,縱然再堅毅頑強,也不免會被冥冥中看不見的數運感染。表面上裝著平靜,在心裏卻也一遍一遍質問,為何上天要對自己如此殘忍。

從七歲開始,蔓延了整個年少時代的失去。先是父親,再是同伴,最後是老師。他曾以為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陪著他走向未來,幸福太短,終是要被埋沒入一場永不停歇的大雨裏。

在無數個一遍遍重覆傷痛的夢境,他也會被回憶的殘忍徹底打倒。他也有很多次會想起,為何生命中人流不息。那些拯救了他的人,他想要留住的人,卻全都要再一次擦肩遠去。

人其實遠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麽堅強。就算是旗木卡卡西,傷口多了也會想要放棄。如果能夠從此遠離刻骨銘心的失去。那就此墮入地獄深淵,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。

但其實,他還是一直渴望有一個人,能夠抵得上時光流淌,能夠歲月經年仍拉住他不放。不許他墮落,不許他沈淪,不許他隨波逐流,不許他就此沈睡。哪怕垂垂老矣時,依然微笑如昔。沒有癡嗔虛妄,沒有煙波成霜。

——然後,他似乎找到了。

壬生十七這個人最開始卡卡西並不覺得有多麽特別。命中太多人來了又去,他早已學會如何對未來不抱期望。即使是當年還未出事的老師,在他心中也不過是個精神上的依靠……因為,他有自己的生活。絕無可能只陪在他身邊,看著心中那些猙獰而絕望的傷口一一愈合。

他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踏足進她的世界,一點點從陌生到熟悉。逐漸發現她與眾不同的點滴。在那一抹橙黃的燈火下,整顆心都平靜地歡呼雀躍,仿佛千萬年等待著的般若,至此終於有了皈依。

在他並未察覺時,他們並肩走過了好多路。而當他終於發現這場陪伴竟然已經蔓延久遠,他也早將十七放進自己的世界,填補了多年來空洞的空白。

正因為那人是如此重要,大概才會希望自己在她心中也有同等位置。正因為看到那人和自己一樣傷痕累累,大概才會期盼也能去治愈那些藏不住的疼痛。一如當年,她曾經無數次從孤獨中救贖了自己。

【我能看見雲的飄,也能聞見花的香,但突然間,一切寡淡,天地間只剩下明亮的你】

【那時我完全不知道愛的意義,但已經在黑夜裏全力向前奔跑】

很久以後,當卡卡西再次想起經年往事。才發現,原來日久生情是這麽美麗的詞語。那時,他已經學會如何給與別人溫柔,如何站在藍天下回憶而不再迷失。可惜卻再也無法擁抱到他唯一想要擁抱的那人。

不過現在,他離覺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並致力於將和十七慪氣這個光榮使命貫徹到底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“這次任務你和十七,還有鼬一起去。”

從三代手中接過任務卷軸,卡卡西隱隱皺起眉,表情十分苦逼:“就我們三個?”

“沒錯,但可別太過掉以輕心了。”敲了敲煙桿,三代嘴裏如是說道,臉上卻是一副完全不搭調的八卦表情:

“聽說你和十七最近在因為鼬吵架?要把握機會趕緊和好啊!忍者嘛,能找到個對象挺不容易……你不好好抓牢,小心十七被別人拐跑了到時候就準備孤獨一生吧卡卡西blablabla……”

“您想太多了”

額角一抽,旗木青年揉揉眉心。實在不想再看面前這個堵心的糟老頭一眼,轉身就走。去尋找那對估計現在不知道在哪蹲著約會戳他心窩的狗男女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雖然在冷戰中,但該交代註意的東西還是都要交代清楚的。畢竟暗部接手的任務無一不是印著極度危險的標簽。稍不留意,就很有可能落到死無葬身之地的終局。

“最近我國邊境的村莊接連被不明物體襲擊。三代目先後派出幾波暗部都折在了那裏。具體情況我們現在還不清楚,所以這次任務一定要萬事小心,千萬別自作主張行動,明白嗎?”

奔跑在火之國內部廣密茂盛的森林裏,卡卡西冷著臉開口,一邊撇了眼身後肩膀上掛著招財貓的某人:

“我們現在離事發地不到百裏,註意警戒,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。隨時報告周圍動向。”

“是。”

乖巧應道,宇智波鼬鄭重點點頭。

敏銳察覺到卡卡西一晃而過的視線,十七在心底冷哼一聲。也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,就算現在再不待見旗木青年,她也不會因私廢公。何況這次任務的確太過詭異,那麽多暗部精英竟然都有去無返。不做好最壞準備,他們很可能就會步上前者後塵……她膽子再大,也實在不敢用三個人的命來開玩笑。

神色嚴肅,單手在胸前結印。精神力順著空氣不斷延展,一草一木,一呼一吸的動靜都盡在掌握之中。甚至於遠處一片花瓣的雕零,一滴露珠的滑落都清清楚楚映在腦海,感知已然細微到極致……為了以防萬一,防備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。十七從最開始就動了真格。

也正因為如此,她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痕跡。

“十點鐘方向,三百裏外,有人在交戰。”

聳聳鼻尖,面具下十七隱隱皺起眉頭。

“三百裏,正是我們目的地之一,雙塘村。”也顧不上還在和某人冷戰,卡卡西楞了下,立刻詢問道:“能感知到嗎,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?”

“有點奇怪。那個方向很混亂,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襲村,也有人正在拼命抵抗……但能感知到的查克拉並不多”

如實匯報,她又進一步擴大了感知範圍,連空氣中最輕微的流動都盡收眼底。

在血繼限界感知已然達到極限的剎那,十七突然渾身一顫,臉色瞬間蒼白如紙。與此同時,一直趴在她肩膀上打盹的貓老師像被踩了尾巴一樣火急火燎跳起來,變回原身,剛好接住腳一軟直接從樹枝上倒栽下來的壬生後裔。

“怎麽回事!”被她嚇得也差點撞在樹上,卡卡西立即落在大妖怪身邊,緊張看著十七擦去嘴角一抹血跡。

……明明剛剛還好好的,一不留神卻就被傷成這個樣子……

——該死……是誰?究竟是什麽人有這麽大本事,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對阿七下手?!

“餵,十七!”

顯然也被她嚇得半死,貓老師扭過頭,淡金色的瞳孔中滿是凝重:

“能傷到你,難不成是那種可怕家夥嗎?”

“沒錯。”

捂住嘴艱難咳嗽兩聲,壬生十七強忍著翻江倒海的疼痛擡頭。右手一翻,巨大的克諾洛斯之鐮就隨著紫光閃爍出現在掌心:

“從現在開始,千萬不要離開我一米以上的距離。”

……如果對手是那樣的東西的話……

怪不得,能隔著幾百裏憑空沖擊她的精神。怪不得,三代派出那麽多暗部精英都有死無生。

——“我們要面對的,已經根本不是人類了。”

……

……

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個怪物交手。但那種冰冷陰郁的死氣,仿佛來自黃泉最深處的惡念。無論過去多久,都依然讓人膽戰心驚。

“明瀨,你還好嗎?”

遠處有人焦急大吼著。一聲一聲都清晰傳入耳中。微微苦笑了下,少年勉強撐住手上的結界,想要應答,卻已然沒有了開口的力氣。

他面前,那由無數怨靈聚集而成的巨大靈體,正一次又一次沖擊著淡藍色的屏障。企圖沖入村子內部,將它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殺戮殆盡。

‘這樣下去,我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了……’

眼看結界越來越薄,少年咬牙加大了手中的靈力輸出,眼前逐漸恍惚起來。

‘先後屠戮幾個村子,還殺掉了木葉派來的忍者……現在,終於要對這裏下手了嗎?’

沒能阻止先前的慘劇,現在眼看也無法再保護身後手無寸鐵的村民。他死死瞪著死靈身後冷冷笑著的那人,臉上神色急劇變幻,最後終於浮現出徹底的殺氣和恨意。

——居然連這裏也要毀去,連帶曾經的一切,連帶她的一切……那個男人,果真還是墮落到了這種地步!

“你真的沒有一點留戀嗎?這裏……這裏明明是我們一直以來發誓要保護的地方啊!你一定要這樣拋棄所有,拋棄那些最珍貴的回憶嗎?!”

聲嘶力竭幾乎連淚水都要留下,少年看著那張記憶中熟悉無比的臉龐。如今溫柔不再,剩下的只有能毀滅世界的譏諷與仇恨。

面對他痛苦不堪的詰問,那人用更加兇狠不留情的攻擊做了回答。

——既然如此,既然如此……

看了眼身後再不覆平靜的雙塘村落,明瀨少年似乎下定了決心。下一秒,從他身上就透露出隱隱黑色的光芒。在最純粹死亡之力的激蕩下,周圍一切草木都在瞬間枯萎。就連那個幾乎所向披靡的怨靈集合體,都在剎那間停下了動作,似乎頗為忌憚。

“想同歸於盡?”

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,惡靈身後那人上前兩步,皺起眉頭。

然而下一秒,他卻突然笑了起來:

“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膽量……不過,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。”

“似乎,來了更有意思的家夥呢。”

明瀨一楞,還沒等仔細思索話中深意。三支燃燒著淺藍的長箭就破空而來,正正插在惡靈身上,爆出一大片凈化靈魂的火焰。

顧不得怨靈瞬間揚起的慘叫,他猛然偏過頭。目光落在某人手上巨大的死神之鐮,終於徹底呆楞在原地。

“就是這個東西?”

順身落地,卡卡西皺眉看著被靈火燒得滿地打滾的黑色怪物,手上毫不猶豫閃爍起寶藍色雷光。他身邊,貓老師壓低身形,喉嚨裏低低咆哮著,額前紅色花紋漸漸浮現出光芒。

“嘁,那我們就再會了。”

看了眼被卡卡西掩在身後的十七一眼,那人打個響指。瞬間,怨靈集合體身上的靈火就再無蹤跡。隨即,連帶他整個人都如同憑空消失一般,漸漸在原地消散了殘影。

“那家夥看來就是罪魁禍首,似乎很不好惹啊。”

聲音低沈,貓老師冷哼幾聲,在一陣煙霧中變回招財貓,重新爬上壬生後裔的肩膀:

“能破了十七的靈火,恐怕我的光芒對他作用也有限。”

“啊……果然是危險的任務啊。”

淡淡附和一句,卡卡西瞥了眼身後若有所思的某人。猶豫再三,終究還是轉身,朝還呆在村口的少年走去。

“我們是木葉暗部,這件事能詳細說明一下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餵,你沒事吧?餵——”

對旗木青年的問詢置若罔聞,直到宇智波鼬和壬生十七也走到身邊,他才終於如夢初醒。

“寫輪眼,宇智波一族。還有……壬生之主。”

朝三人禮貌點點頭,少年隨即又把目光放在十七身上,眼中神色覆雜。

在她不解的表情中略微躬身,他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點尊重與敬畏:

“三重野明瀨,見過大人。”

“你認識我?”

眼神一點點銳利起來,十七大致掃了一圈周圍,表情越發微妙:

“對木葉十分了解,又能運用那種力量,你是什麽人?”

“在下三重野明瀨,自小就生活在雙塘村。你不必對我有什麽懷疑。”

站直身子,明瀨少年微微笑了笑:

“至於您所詢問的,實際上都是由母親告知。”

似乎十分在意十七的反應,他直視那雙一黃一綠的異色瞳孔,一字一句開口道。不知為何,臉上竟一點點浮現出一種頗為詭異的嘲諷:

“因為家母出自木葉,十五年前正是木葉的一名忍者。”

——“族姓,壬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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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AO,感謝大大們麽麽噠!!!盼盼老板大人小櫻求抱大腿!!

嗯……十七快要覺悟了。卡卡西還傲嬌的很漫長→_→

順便求問,大大們是想看BE、HE、還是雙結局呢……【個人覺得BE最適合,但是喜歡HE ……嗯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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